拉丁区南端的穆弗塔尔街是巴黎最老的集市之一。沿着道路走去,我仿佛无意间踏进了另一个世界:两旁的蔬果店与食品店中,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堆积如山,街市一下子变得人头济济起来,这样热气腾腾、人声鼎沸的架势,与刚才大街上看见的冷清面貌形成鲜明的对比,有种不真切的感觉。集市上的人间烟火气扑面而来,与一般人印象中优雅的巴黎相比,这里呈现的是完全相反的另一面。
像这样的早市,在巴黎大概有七十多处。一般每周一两次,人们可以从这里购回新鲜便宜的蔬菜、水果、肉类等等。尤其难得的是,在这个集市卖货的老大爷、老太太们热情友好,据说他们大多是继承家业代代相传下来的,可以想见这个城市绵延的繁荣。
另外有趣的一点是,人来人往之间,我发现不少提着可爱编篮的法国男子,虽然之前对于巴黎这个城市女人的无限受宠早有耳闻,但是当自己亲眼看到这样的场景时,仍然还是有些微的惊讶。想起平日里在街头、咖啡馆或者办公室里遇见的巴黎女子,都是一派的仪态万方,的确少有买菜的女子,偶尔在下班时分,看见夹着面包或者拎着翠绿蔬菜的女子也是极其的淡定自若,抱着食物的样子倒更像是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一般,无法想象她们之中有谁会经历剁肉丝、爆蒜头、大火炒得一脸油光这样的尴尬情况。
接近正午的时候,早市陆续结束。摊上的食品已经几近卖空,店主满意地收摊关门,剩下散乱堆积的空木箱和遍地零落的蔬菜残叶待清理,集市的一切渐渐沉寂。然而,这个城市的繁华,还将在另一个地方继续上演。
由地铁4号线终点站PORTE DE CLIGNANCOURT站出来,穿过高速公路桥,左侧一带就是最初的跳蚤市场的发祥地MARCHE VERNAISON,现在这里几乎已经成为了旅游胜地了,可以说凡是室内所需的一切日常用品都可以在这里挖掘得到。在跳蚤市场买东西的重要诀窍就是别充大款,这是在声色巴黎为数不多的需要收敛你富裕的地方,穷人们和游人们在这里享受着叫卖二手物品和购买廉价物品的快乐,人声嘈杂的气氛里,在狭窄局促的市场和紧密排列的摊位间,顾客和摊主半真半假地砍着价,如果你此时仍然坚持充大款,后果除了证明你是个冤大头之外毫无意义,因为在跳蚤市场,砍价就是行情,也是来这样的集市的趣味之一。
这些来自巴黎集市上的叫卖声,有时也应该听一听,这不仅是生活的声音,也是这个一贯给人优雅奢华的城市里的另一种鲜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