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进入冬季,我居住的小城的河堤上依然是一幅暮秋的画面:太阳温温和和地照耀着大地,不夹带一点寒意的风儿轻轻柔柔地撩起垂柳苍绿柔顺的枝条,清清的河水泛着金波、荡漾着微微涟漪潺潺向东流去,一树树被霜红的枫叶如火如荼、如云如霞醉迷着层林尽染的诗情画意。但是,我最近心情不佳,一种若有若无的烦恼在心中有时潮落有时潮起,河堤上暮秋初冬的迷人景色难以让我提起兴致。
今天午饭后,酷爱清净的我沿着河岸曲折的小路无目的地漫步,任夹道的河风肆意地拨弄着我的长发衣衫,独自悲悯枯黄的树叶在枝头残喘摇曳,叹息落叶无奈之后化泥碾尘!满腹的心事无从说起。漫目望去,草坪上老人们把空竹玩出很多的花样,怡然自得,树林边孩子们身着七彩的衣裳,你追我赶地嬉闹,广场上随音乐翩翩而起的舞者跳出花样人生,坐在河边吹着葫芦丝的女孩,虽不成曲调但也很忘情……我问自己,这个这个看似和谐的多彩世界,为什么有时会出现那么多的冷漠?就连那让人难以割舍的亲情有时也是残若游丝,若近若离?有谁能挽住情理的臂膀,与爱同在,与理同行?
“再没有心的沙漠,再没有爱的荒原……”
浑厚的男中音歌声传来,我不由得暗自思忖:是谁有这么大的雅兴,在这里放声歌唱?循声望去,只见河堤的小广场上有一对青年夫妇,他们推着一个小小的手推车,上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募捐箱。唱歌的男青年面目清瘦脸色苍白,身着唐式棉袄,看上去干净利索,女的却是身怀六甲。我好奇地走了过去,从年青人的自我介绍中得知,小伙子是位白血病患者,已经双目失明,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已经倾其所有,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毕业于某高校音乐学院的他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在妻子的陪伴下走上了街头,用演唱的形式,寻求好心人的帮助。
在小伙子的歌声中,一名环卫工人带头把二十元钱塞进了捐款箱,于是围观的人们像受到了感染,也纷纷地伸出了友爱之手。一元、五元、十元、二十、五十、一百等不同面值不同颜色的钞票在阳光下溢彩,捐款的人有年轻人、有老人、有孩子,就连很多过往车辆也在路边悄悄地停下,献出自己一点点爱心。
此时,我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想起了十年前,也是这个初冬的季节,我的父亲患上了急性白血病住进了省城医院。那时,我在医院里陪护父亲,整天是蓬头垢面,像陀螺一样忙碌在医院病房和距离医院不到一公里的方圆区域,灰暗的心情就如医院大门外那钢筋水泥混凝土建造的立交桥一样,除了嘈杂的车声,没有一点激情。
记得一天,我到医院大门外的超市买红枣,看到在医院的大门口一侧,围观着一群人,走近才知道,被围观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位瘦弱的女孩,看衣着打扮他们像是农村人。女孩大概有十五六岁,躺在铺在地上的棉毯上,头枕在母亲的腿上,没有血色的脸上时时呈现出痛苦的表情,紧闭的双眼里悄悄流出一行行泪水,女孩的父亲则是站在一旁,时不时焦急地向远处张望。我想:这女孩一定是位重病患者,可能是没钱治疗被迫出院的吧。在众人探询的目光下,女孩的父亲伤心地告诉大家,孩子得的是脑瘤,已到了晚期。
“我们为孩子捐点钱吧!”
不知道是谁的提议,大家开始你十块我二十他五十的往女孩身旁放钱。我心里一动,想起病榻上的老父亲,我把手伸进口袋,但是,还没等我把准备捐献的钱掏出,女孩的父亲慌忙阻拦众人,一一谢绝。
“谢谢大姐大哥大妹子,谢谢大娘大爷,你们的好心我领了,俺在这里不是要钱的,是等车呢,孩子想回家。”
“这是给孩子的,不是给你的。回去多给孩子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