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门中学文科考生张喻以412分的成绩,夺得2016届高考南通市文科状元。
张喻擅长写作,文笔优美,作文曾获江苏省中学生作文大赛一等奖。以下是当时读高一的张喻发表在2014年5月8日海门日报上的文章《消失的乡间》——
消逝的乡音
——读《每一个故乡都在消逝》有感
和妈妈一道去市场买菜,“这老豆腐多少钱一斤?”人声鼎沸里,我突兀的普通话却分外清晰。大婶疑惑的目光羞得我满面通红,直至妈妈过来圆场,熟稔的发音融进笑语盈盈的眼眸。
我的心莫名地一阵刺痛。
“没有故乡,没有身世,人何以确认自己是谁,属于谁?没有地点,没有路标,人如何称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像是从遥远地方飘来的一段绝响,王开岭书中的文字跃入脑海: “消逝”二字,最让人心惊。那些曾经拥有的记忆,在无数似曾相识的场面里,张开疯狂的大口,吞噬折磨着我本就脆弱的神经。
正如此刻,恍惚回到旧时的光景。
儿时淘气,总爱与小伙伴去林子里捉迷藏,每至黄昏,便会传来母亲呼唤的声音,纯朴的乡音平和、温柔……亲昵的乳名仿佛掺杂了湿润的泥土香。这时总会有浅浅暖流回荡,应一声,顺从地牵起母亲的手,有日薄西山,倦鸟归林的淡淡温馨。一路上,我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学着方言,尽管不够娴熟,但彼此的应和汇成了一曲婉转的歌谣。
而如今……我苦笑,怕是正合了书名,就叫作“每一种方言都在消逝”。就像作者笔下,蒙着细雨的黄昏,传来母亲催促吃饭的声响,调皮的孩子急急应一声,穿过百转千回的巷口,惊起酣睡的野猫,这时空气里传来悠悠的饭菜香,大喊一声,扑进妈妈怀里……夜深了,黑魆魆的宁谧,只有几盏萤火,仍在不知疲倦地流淌寂寂的光。
这些消逝的事物,是多么美丽。“美丽”?我微怔,许是作者描绘得太过动人,自己竟少了分物是人非的惆怅,多了些为美丽文字而动容的好心情。
现在想来,我们怀念感怀消逝的风景,都是美得足以成诗的,就像千百年前《诗经》里的年代,那些“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日子,我们都不曾经历,却仍为这样一份美好,由衷喜悦。
所有事物都正在消逝或已经消逝,惟有文字不会。好的文字,正如这卷《每个故乡都在消逝》只会被无数人传阅,然后以其特有的清新与冷峻打动一代代人。
作者用笔记录消逝。那么,品味着这些消逝,或者,我们仍可以做些什么吧?
正如此刻,我鼓起勇气,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起蹩脚的方言,买菜的大婶虽不解,仍是很认真地听着,妈妈在一旁欣慰地笑。
我们在努力,拒绝消逝。
“那一刹,我知道自己是谁,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作者如是说。
那一刹,我努力寻找,那消逝的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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