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照片上一天天成熟、结实起来的哥哥,莫名地会有一种陌生感, 但我还是会指着照片上的军人自豪地对人说:“看,这是我哥哥。”
母亲又在看照片了,是哥哥的。
哥哥当兵已经很多年了,母亲在想哥哥的时候就会翻开相册来看(那相 册是专门为哥哥准备的>。每当这时如果我在旁边,母亲就会和我一起回忆关 于哥哥的好玩的故事,好玩得可以笑到肚子痛。可母亲会笑到流眼泪,母亲说 那是因为笑过头了,但是我明白那眼泪是因为想念而流的。
小时候,哥哥对我说,他有一个梦想,长大后要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 我笑他,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既不高大也不强壮,和我心目中的军人形象有着 很大的距离,所以我对他的梦想不抱有任何希望。
就在几年前,还是个毛头小子的哥哥铁了心地要去参军。母亲不同意, 他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去吃苦,父亲倒是很支持哥哥。而我对于哥哥是否能成为 一名合格的军人是没有多大信心的,不过对于他的勇气我倒是很佩服。最终母 亲还是没有拗过哥哥和父亲,只好同意了。就这样,哥哥带着全家人的担心和 自己的那点儿自信踏上了他的绿色军营之旅。
曾几何时,哥哥和我还是一对欢喜冤家,家里总是会因为我俩而热闹, 我俩之间还有一种不言自明的默契,做事都无需商量。可就在送走哥哥的那一年,我的世界里来了位陌生人一寂寞,也走了位常客一朋友。家里也没有 了往日的热闹,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念哥哥。也许这就是血缘亲情吧!
后来不久,哥哥寄回了他的第一张照片,父母拿着照片,看着里面那个 穿军装的哥哥笑出了声,在那笑声中有思念,有疼惜,但更多的则是骄傲。我 抢过照片,一个穿军装的,结实的,哂黑了的小伙子站在那里,傻傻的。这是 我哥哥吗?如果这是我哥哥,那么那个抽屉里藏满各种护肤品,每天都要花很 多时间在镜子前,总是喜欢抱着吉他,自我欣赏似的唱着(同桌的你〉的男孩 又是谁呢?可他的确是我的哥哥。
那一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是姗姗来迟的,哥哥也直到快过年的前几天才 打来电话,因为军营里有新任务需要他留下,所以他不能回家过年了,但在任 务完成后,他会找机会回来的。
母亲有点埋怨地流着眼泪说:"一年了,这都快过年了,也不能请几天 假吗……"父亲抢过话筒:"孩子,有任务就要好好完成任务,别想家。要记 住:国家的任务就是再苦、再累,我们都要完成得最好,为国家效力是你一辈 子的光荣,可别给咱家丢脸,我们永远支持你。”这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舂天来了,小草绿了,哥哥到底没有回来,现在都好多年过去了,哥哥 也还是没有回来。哥哥总是会有新任务,每次任务完成后,哥哥都会有喜讯传 回家,带着一封长长的家书和一张照片,然后准备接受新的任务。母亲看到照 片,就像是哥哥真的回来了,还会准备一桌好饭菜,都是哥哥最爱吃的,父亲 也要喝几杯,虽然哥哥没有真的回来。母亲为哥哥准备的相册里存着哥哥寄回 家的每一张照片,虽是不多的几张,可每次母亲翻看都会花很长时间。我看着 照片上一天天成熟、结实起来的哥哥,莫名地会有一种陌生感,但我还是会指 着照片上的军人自豪地对人说:"看,这是我哥哥。"
在这和平年代,军人的重要性同样是不可忽视的,哥哥说:“我们是重 要的,要在特殊历史时期就是更重要的,那时的我一定是冲在最前面的。"
我好恨,恨我没早生一个世纪 使我能与你对视着站立在 阴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旷野 要么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么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