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烟雨;姝月如水,予待谁归?
——题记
笙箫潺潺,泉水淙淙,桃之夭夭,柳之樛樛。已是阳春,凉意未散,冽风自朔,冷冷清清。
漱玉泉畔,易安孑立,举头望月,却又是忧绪袭来。
德甫,可尚安好?
相国寺,花灯节,与德甫初见,两人交谈甚欢。归后,德甫以“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芙草拔”以示对易安爱慕之情。犹见少女少年相见之时青涩,今却凉生枕簟泪痕滋。
碧玉年华,嫁与德甫。自此,二人同歌同行,遇喜事互享,遇忧事互慰;得雅书共品,得古器共赏。曾常与德甫于归来堂烹茶品画,互问互答,瑶光熠然,景风旖旎。忆起,一日,丈夫久久未归,便作一首《醉花阴》,诉离愁别苦,德甫见后,将《醉花阴》与五十首词置于一处予朋友鉴赏,朋友见后极言赞美“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三句,德甫惊叹妻子才华。曾得一幅笔墨丹青,写意山水,笔法沉穗娟秀,远处山间迷蒙,点染山峦,恍若初雨;笔简意远,水墨相融,深远隽永,空灵疏秀,与德甫共赏,诉之所想,似能领悟墨中真意。两人如鱼水和谐,似琴瑟和弦。
婚十六年,德甫母亲亡故,南下奔丧,任江宁知府,已于青州打点,准备南下,选取珍物十五车,留十余间屋舍之物于青州,不料兵变,余物毁于一旦。
建炎三年,德甫被罢免。王亦欲叛变,属下告知德甫,德甫却置之不理,独翻墙脱逃。为此而羞愧,并未争吵,却渐渐疏远了德甫。
那年,德甫接命往湖州上任,分别之时,行至乌江,似见项羽兵败自刎,遂吟《夏日绝句》。德甫立于身后,闻言羞愧难当,自责不已,郁郁寡欢,一蹶不振。居数日,德甫逝。
德甫逝时,易安泪如暮春繁花落,而后止泣,忧思置于心。只愿德甫逝去仅为幻梦,愿德甫仍相伴于左右,愿德甫归来。
子规啼里雨如烟,花落肩头迷离。何处繁华笙歌落?谁使弦断,空留易安挑灯回看。
夜雨染成天水碧,易安居士心难安。
细雨空濛,湖畔长亭无数。烟柳夹堤,折枝相别,为待谁归?却无重逢之期。
独吟歌令,安能乐邪?小楼寒,鬓间素白为何?
举杯独醉,一缕情丝长。
明夕何夕?不过独落断肠泪。
【作者:以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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