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有一条一年干涸几次,又臭又长的臭水沟,它的名字叫大宫河。据说是大运河的分支,后来引的是黄河水,也算是吃两家饭的。
夏天的时候,大宫河就会涨水,水闸一开,场面十分壮观。奔腾的河水将河床上的垃圾完全掩盖,放完水之后河面平静,轻一点儿的垃圾又浮上来。
等水满时,猛一看还真有点儿诗情画意的味道,虽说只有三四米深,但一到了晚上,河边的路灯一起亮起来,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不看两边的建筑单看河面,真像迷你版珠江!
传说,只是传说,以前大宫河里面有鱼有虾有荷花,甚至我有一次还在网上看到了一张黑白照片,上面就是有鱼有虾有荷花大宫河。而如今,一年的时间十个月大宫河都敞露着河床,并不狰狞,狰狞的是岸边插的警示牌,上面写着“水深危险,请勿游泳”。
就这样一条河,每年涨水时都还要淹死几个人来提示小镇人民它涨水了,我上次沿着河边走已经有两个月了。当天手机上收了一条信息,大致意思是恭喜大宫河成功被评为大运河分支遗产什么的,我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让滑县人民高兴一下大宫河获奖了。
我看完手机就看了一眼大宫河,一群工人在河床上忙着什么,看样子像大工程。整条河唯一的水就是一些低洼处了,里面盛着黑色的泥水,一个老头带着几个小孩,老头拿着一把锨一直往外豁着泥水,我只能认为他是在找东西,要么就是行为艺术。沿着河边一直走,一会儿看到了三对野鸳鸯,平均年龄不超过十六岁,有的只是坐在一起,有的融合式地坐在一起,有的就直接如入无人之境地融合了。这说明了河里面有没有水丝毫不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当然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手机上多了一条垃圾短信。
三月,二八二九是道口街的古会,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有点儿过,“人潮”最适合。古会本来是看会的,不知怎么近年竟变成看人了。形象一点儿来说,你开一辆汽车从家门口出发要花一天的时间才能把整个道口街逛完,步骤是这样的:出门堵着,堵到天黑人散了,花半个小时走完。
我听一个司机说过,他说要是在道口会那天站在一栋高楼上,拿一把枪看都不用看,绝对百发百中。其实我更喜欢一个砖头砸死仨的说法。
算算来看,近三年的古会我都没有出门看过一眼了。
对于道口街的居民来说,古会是绝比过年要热闹的,而且热闹往往都是在二八二九几天前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那便是“收会费”。顾名思义,“收会费”就是要过古会了得交钱。而古会就是什么大队操演的,他们会召集很多人画着妆穿着颜色晃眼的衣服在大街上走,会踩着不到一人高的高跷,会有背阁,背阁的意思就是一个人拿着一个物理结构的架子,架子顶端站着一个小孩,然后那个小孩身上穿着很大的衣服掩住铁架子,悠闲地被人举着,会给不知道的人一种错觉,好像是一个人站在一根棍子上然后由一个人在底下拿着。
古会的先天,地面也是要扫干净的,踩高跷的极可能因为一颗小石子而翻到一大片。他们在大街上表演,而这些劳务费就要麻烦广大的小镇居民了。我没住过院子,通常每年到这个时候就满楼道的争吵声,我是不喜争吵的,只不过从几年前的几块钱到现在的二十,从让我感到莫名的危机,我甚至怀疑再过几年后是不是连会费都交不起了!
那天我在房里睡觉,听见敲门声,我妈问是谁,没人应依然敲门,这就说明这是“收会费”的。开门后我听声音至少在十人以上,我想像整个一楼楼道都被站满的场境,他们要二十,我妈说十块就行了,忽然更大一阵杂乱的市侩讨价声钻耳而入,最终我妈仅凭一人之力只给了十块钱。我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