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了,我追赶着错位的时光,缅怀着曾经的种种,希望一切都会回到原点,那个最初的美好,像繁星般点缀在岁月的天空上,静谧的夜晚,安静的诉说。让一次次的灵魂寂寥消失不见,让最美的瞬间成为永恒。多么希望,多么渴望,多么期待,但是很可惜,还是错过了,成为了过错。
从前的我,厌倦乡村气息,每次回老家,我都极不情愿地跟着,爷爷每次都会和我聊天,他知道我不喜欢在那里,所以便顺着我的意愿走,他会告诉我一些俗世奇人,每次都讲得津津有味,栩栩如生,仿佛把那些描述的人物搬到了我的面前,供我观赏,极具幽默色彩的逗我开心。我听不下去时,他便会跟我讲政府对他们的补贴政策,还说不用我父母担心。可是不论他怎么讲,我都不会开心,因为我讨厌农村的一切,包括农村人。我总是认为他们庸俗,整天像白痴一样的干农活,却没有好的出路,总认为他们低贱,比不上我们城市人,至于那些老人们,更是惹人厌烦。至少在那件事之前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时候,是一月,梅花在一夜之间,攻占了所有的土地。花,接受凋零,明年还会生长,但是今年的花瓣,却再也不存在了,唯一的花儿谢了,恐怕也就再也回不来了。纵使付出全部,人去不复返,就像梅花般悲哀,凋谢了,就再也找不出和它一样的了。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梅花凋落时节,爷爷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一直瞧不起他的我,他疼爱的孙女。我最后一次见到爷爷的时候,他还在跟我讲故事,论人生。眼前仿佛映出突出的颧骨顶着一张苍老的皮,在这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一丛笑,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打满褶皱的前额下一双失神的眼睛慢慢放出光来,浑浊却温润,透着一股祥和淡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我们,什么是幸福。看看他的白发、皱纹,那都是岁月留给他的印迹,是我们值得用心细细品位的故事,是老人还没有说完的结局。我没有做好准备,真的没有。惆怅占据了我的心,我只是单纯的知道,再也没有一个老人为了让孙女开心,拼命地搜集故事,只为了让孙女、让我不宰看不起到农村的落后,能和爷爷谈谈心。我再也看不到这个老人了,我的冰心伴着爷爷的去世,被慢慢溶解,我再也不需要一副高傲的嘴脸,此刻的心,炽热般的坚定,我望着爷爷的遗照,还挂有一丝笑容,我知道,他还有没讲完的故事,他还要让孙女开心,他还要看着孙女长大,然后快乐。哪怕我一直都没有接受过他,他也心甘情愿的付出,呵护着孙女,彰显着一个老人的责任和爱心。第一次为爷爷流泪,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晶莹的泪珠落到手掌上,爷爷曾握过的右手。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爷爷似乎还在我的世界里,讲述着他未完成的故事。爷爷走了,奶奶失去了依靠,她整天以泪洗面。我对爷爷的歉意也随之转换到了奶奶的身上,每星期我都会回老家,我曾经厌倦的地方,现在向往的地方。老年,好比夜莺,应有他的夜曲。那不是独奏,是一曲大合唱,汇聚了很多人的笑容和泪水,无论这首夜曲演绎得如何,有些事情都不会变,那就是最善良的老人们,我仿佛在爷爷身上看到了所有老人的闪光点,他们虽然已经老了,甚至是逝世了,但那种大合唱的精神还在,我一直都记得爷爷说过的每个故事,每份操守,每份独特,我的心灵中,总有一个位置留给曾经的温暖时光,曾经的快乐,曾经的爷爷,那个伟大的老人。每次回老家,都会和奶奶聊起爷爷生前的事迹,不是那么突出,略微平凡,但人生中充满了一切快乐的节拍。我倾尽所有的心意,回忆爷爷的一切。可是无论怎样追,怎样赶,我都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偻佝的身躯,没有回过头来,再也会不来了,就连回忆起来,也都涩涩的。毕达哥拉斯曾说过“不要啃掉自己的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