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描述的理想整体,还存在4种政体,分别是类似斯巴达和克里特的荣誉政体,寡头政体,民主政体,僭主政体。这四种政体是逐渐退化的,并和四种人物性格类型相关。荣誉政体的人爱好荣誉,寡头政体爱好金钱,民主政体则无所谓,个人选择可以很多,今天干这个,明天干那个,因此民主式的个人容易被煽动家利用,煽动家摇身一变成为民主领袖,这些民主领袖从控制民众中得到乐趣之后,就会渐渐沦为暴君僭主,而僭主式的个人则释放了人类最隐秘的邪恶欲望,而他们自己也成为欲望的奴隶,在柏拉图看来他们是最不幸福的人。
在政治家篇中,柏拉图根据有没有法律,将一个人掌权的政体分为君主立法的政制和僭主政制,将少数人掌权的政体分为贵族政制和寡头政制,多数人掌权的政体为民主政制。在政治家篇中柏拉图提到判断一种政制的真正标准不是少数人统治还是多数人统治,不是强制的还是自愿的,也不是统治者是贫穷的还是富裕的,而是看有没有一门指导性的统治技艺,而这门技艺必然只是由城邦的极少数人掌握,从这个意义上说柏拉图根本没有考虑过一个好的城邦会采用民主的统治,因为民主的统治不可能是一种好的统治。
总之,理想国中柏拉图的确描述了一个由哲学家构造的理想城邦,可谓符合城邦的"理念"。但这个城邦能否在现实中实现那是另外一回事情,这个理想的城邦存在的作用就是可以让现实的城邦和它做比较,看看现实的城邦有多坏。正如柏拉图所说,只是用词句创造一个善的国家(472e)。后代有自由主义者批评柏拉图是所谓"建构理性主义",即想单凭理性在尘世上建立天国。我想柏拉图没有这么单纯幼稚,正如他探讨正义的概念一样,他说得很清楚:我们当初研究正义本身是什么,不正义本身是什么,以及一个绝对正义的人和一个绝对不正义的人是什么样的(假定这种人存在的话),那是为了我们可以有一个样板。我们看着这些样板,是为了我们可以按照它们所体现的标准,判断我们的幸福或不幸,以及我们的幸福或不幸的程度。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要表明这些样板能成为在现实上存在的东西(472d)。很清楚,柏拉图知道他在说什么,理想国只是哲学家的一次勇敢的智力游戏,在现实中是基本不可能存在的。用能不能做得到,能不能实现理想国的标准去衡量这篇对话是毫无意义的。当然,在后面柏拉图接着又说除非哲人成为国王或者国王成为哲学家,这种理想城邦永远只是空中楼阁(473d),但在现实的城邦实现这两种情况的机会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柏拉图认为在遥远的古代或者遥远的野蛮民族或者某种必然命运的迫使让哲学家掌权,这样的理想才能实现(499d),这无异于说在现在的希腊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出现,柏拉图是悲观的,远没有后世革命家慷慨激昂的乐观主义。因此柏拉图的这篇对话与其说是建立一个理想国,改变现实的政治,勿宁说是一篇为哲学家正名的宣言,正如他所说:哲学家中的最优秀者对于世人无用,这话是对的;但是同时也要对他说清楚,最优秀哲学家的无用其责任不在哲学本身,而在别人不用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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