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此情何时已。是一朝魂梦,无限唏嘘
我等到花开了花又谢了,我等到海枯了山来填了,我等到他来了他也走了,我等到,我等不到你了。
贰。我想遇见你,我在找你,经过这么多渴求的、难熬的岁月
苏翊来寻我的时候,又是一年落花时。
天界都道长春宫清液池边的小桃花生得奇,一年只落花一次,一次却足足落满一日,从织锦鸟的啼鸣划破浩瀚穹苍淅淅沥沥落到司夜神合起天幕,而此后的日子里,便是火烧的红,明若梵阿宫檐角微醺的霞光,璧上生姿,蓊蔚欲燃。
我是年年都在盼啊盼地盼他来,又是多么多么地不情愿他这个时候过来。
说到底我不过是一株小桃花,运气好生在清液池边,受天地灵气滋养孕育成精,却因仙根薄弱,修了一千年也化不出个如常的人形。身外形状便只能同花开花谢而变化。
所以年年他来之日,便是我生生最狼狈之时。
这一点苏翊当然不知,他虽是极聪明的人,到底也猜不透这些小心思。所以每每他睨着眼调唆我化出人形,而我迟迟不肯时,也只道是我不愿见见他。他向来宽容得很,并不强求,我也不能说什么。
叁。你是我三千年乏善可陈的时光里最动人的风景
通常故事说到这里,就得讲讲我们的开始了。
要重复大多数人间戏文里的序言:遇见苏翊,是个巧合。
其实,其实也不能这么说的。
苏翊来了三千年。
三千年前落花那天,我还在扑腾扑腾不辞辛苦地抖去满身的花蕊,再准备凝聚千年灵气攒出花骨朵,苏翊便直直地闯进我的视界里。
是我的世界里。
他的样子真好看。眉目温润如同司夜神高高挂起的盈盈白的月,只是那白月也不如他清明。唇色滟滟的,却也自然,不显柔美,反而生出一点英气。他应该是喝了些酒,俊朗的面容下晕了薄薄的红红的雾,发髻束得很是端正,一袭银白色的溜月锦薄衫,优哉游哉地攀着半身高的长林木,绕着清液池踱过来。
想来若不是参加这长春宫一年一度的聚仙宴,他也不会醒酒醒到这偏僻的地儿来。
我却似乎只会呆呆地看着他了,我的仙基虽浅,五识却异常灵敏,这风这雾这露水这花香,这清液池潮湿的柔软的一花一木都是我的耳我的眼。我甚至能听见他微微的鼻息,甚至能看见他眸子里干净的亮亮的星芒。
我的心噔噔噔地直跳,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我的眼我的神识有一瞬的空白,身边是纷繁的落花,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温柔。他在我世界里,他在我世界里。我便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头升起浓浓的喜悦,糊糊涂涂的感动,却还有一点点莫名的畏惧,只是那个时候说不上是为什么。
而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在怎样府邸,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冲动地喜欢上他了。
于是,他便成为我这三千年乏善可陈的时光里最动人的风景。
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大致记起我们的初遇。
记起我恍若不知地把馥郁的落花纷扬到他的去处,红的,粉的,蜷的,碎的,零零散散,馝馞的香气。记起他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