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坐在窗边,偶尔犯困时抬头,便能瞥到窗外的花树。高大的轮廓,在暮色中突兀的几条枝桠,不禁莞尔。我生于小城,长于小城。小城树多,却似没见过这般的树,许是自己没有无聊到仔细研究一棵树的地步吧。大城市,果然不一样。
第二天的时候,同桌面对着窗外,愣愣地看着。顺着她的目光,我,看见了一朵花苞。还未显露出花的样子,只是芽尖上有一小撮白色,看它一脸憧憬想挣脱外面绿皮的样子,不知是可爱还是可笑。Hey,小家伙,其实绿色才是你的根。
也许,你听不懂我说话。
日子一天天地过,你一天天地变得更像一朵花,洁白、高贵,四周寂静的绿色,更显你的优雅。 你矜持地抿嘴微笑,遗世独立,世人唤你“一枝独秀”。身旁圆润的树叶更衬出你的玲珑。可你却学不会世间美丽之物的通性——骄傲。谦谦有礼,灵秀的眼眸似能看透人心。学业之余,偶尔对上你的眼神,不禁觉得,生活还是好的,大城市,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失望。
可是,时光的力量,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
暮秋,飒飒西风满院载。洁白变成了土黄,你的面容也不似以前那般清秀。你在一天天沦陷。
是秋风太过凛冽,还是命运太过无端?你在变化的时候,桂花正是繁盛,一树一树的香气,惹得人们忽视你的存在,你还没适应这将要入冬的寒冷天气,还没准备好积累点滴,迎接下一个秋,时间已一天天的走过,往昔的美好,却只能是回忆。是夜,洒下的月光悄然覆在你身上,没由来的,你开始想念想念曾经美好的时光,你从一朵小芽苞茁壮成了一朵洁白的花,纵然一树的白花齐放,你只做自己的一枝独秀。美人如花隔云端,你淡然地看着四周的花落,也淡然地看着身旁新花的盛开,可终究,逃不过命运。
你有时会想,为什么花开花落只是为了人们的观赏,人们为什么非要以花开的美丽去评论一朵花的命运,你有些开始想念那些绿色了。可就在昨天,那些绿色也开始休眠,原本安静生活,如今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了。
洁白,萎缩,落地。
我聆听着你熟睡时的梦呓,看着眼前繁琐的作业,终于明白,什么叫无可奈何。你的凋谢,学业上的打击,让人心生烦躁,也让人开始幻想,如果时光倒退会怎样。
可终究是逃不开的。天气越来越冷,桂花却越来越香,落了一拨,一夜之间,又挂满枝头。你仰望她,正如当年被绿色仰望的你,你看着自己突兀的枯枝,无言,只得沉沉睡去。
一个月混混沌沌地过去,我也从窗边的位子搬走,抬头,惊奇地发现,原来你又长了一树花芽。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你重新找到方向,在这日趋寒冷的秋日,有勇气重新启航?
你不说话,也许,是我不懂你说话。
同桌说,这种花有一种很淡的香味,我们家门口有一排,到了冬天,白花花的一片…… 我恍神了。
到了冬天,你真的会开出花朵,惊艳一整个雪季吗?
【作者:wangq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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