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我今年开设的新选修课上的学生好像对上课这件事反而有些恋恋不舍。他们说,因为我的课这学期就结束了,想到圣诞假期回来就没有这门课上了,还颇有点小伤感呢!几个大三毕业班的学生说,这是他们在肯特大学3年中上过的最棒的一门课。
学生的评价自然让我十分开心与得意。成功推出新课的过程对我也是个挑战,既有趣又辛苦。众所周知,英国没有规定高校课程内容的“教学大纲”,除了大一水平的基础科目以外,一般情况下也没有现成的“教材”,所以每个老师要想推出自己的课程,必须要自己设计教学大纲、选择阅读书单、选取讨论视角、策划与布局课堂内容。不过这可不是说老师可以随性发挥,因为课程推出之前,学院教学委员会仔细审查课程的教学目的、考核手段等是否合理,比如课程表能否充分反映教学目的,论文应该设置为2000字还是3000字,加入影像、演示等其他考核方式是否得当等。
当我拟制我的本科和研究生课程时,还真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因为除了学术上的考虑,对于设置什么样的教与学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还真得仔细动动脑子。而准备教案的过程也不轻松:一般学校在计算工作量的时候,会以1比4的比率计算讲课与备课的时间,即每1小时的课堂内容平均需要教师4小时的准备时间。当然,如果是简单的填鸭式教学,4个小时足以准备1个小时的说词。但如果想保证课堂生动有趣,这学期我的实际体会是,讲台上的每1个小时都需要两个整天的准备,因为既要言简意赅、深入浅出,还得和新闻动态结合,编创出各种有意思的学术桥段以拉近和实际生活的距离。一开始我还以为1∶48小时的比例是因为我没有经验所致,后来年长的同事们说,其实他们制作一节新课也会用一两天的时间。同事蒂姆说,他10多年前从牛津毕业刚做讲师的时候,英国大学的电脑投影仪还未完全普及,要手工制作幻灯片,那时他竟然会花整整一周的时间准备1小时的课。
尽管英国大学里早已普及电子投影设备,我再不用像蒂姆那样用土方法做幻灯片,但其实投影幻灯片的编辑和排列仍是很费时间的。尤其我还是个在讲台上见字忘词的人:面前的讲稿或笔记永远无法起到提醒的作用,只能无数次地警示我这里落了几个词,那里丢了一句话,并由此让我在台上越发紧张。不过这个毛病倒是让我因祸得福,因为每次讲课我只能课前做足功课,单凭讲台上幻灯图片“提词”,结果课堂上倒貌似有“想哪说哪”的游刃有余。
课堂上讲得痛快,学生听得过瘾,那份开心与满足无以言表。过去的11周我感觉就像坐在循环疾驰的过山车上,从周五到周一备课时的高度紧张到周二到周四讲课时的超级兴奋,辛苦又过瘾。当然如果你要问我最大的感悟是什么,那就是现在回想起自己上研究生时不时翘课,还真是对不住老师的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