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中国之声《央广夜新闻》报道,“野鸡大学”主要指海外一些虽合法注册办学、但不被所在国社会和专业认证机构认可的学校。他们被称为“学历工厂”或“学店”,办学以营利为目的,通常采用容易与知名大学院校混淆的名称,以混淆视听的方式招收学生,钻相关国家的法律漏洞,滥发文凭。
据美国《高等教育纪事报》公布的数据显示,这些“文凭工厂”每年要创造近10亿美元的利润。在这样丰厚利润的刺激下,“文凭工厂”如此疯狂,并不奇怪。这个大背景下,也催生了国内留学市场的黑中介。
留学中介在“野鸡大学”进入中国教育市场中究竟充当着怎样的角色,记者在各地做了调查。
记者来到位于中南路的武汉太傻留学机构,几张桌子、几个凳子,几个咨询人员,就组成了一个公司。记者看到墙上并未悬挂任何资质证书,也没有营业执照。当记者问及资质问题时,对方工作人员称其公司总部位于北京,具备资质,他们是分公司。太傻留学工作人员称,他们自己是咨询类的机构,但同时又承认做的事情与留学中介无异。
工作人员:我们这主要是咨询性质的机构,也有很多学校在跟我们合作,说白了我们跟中介做的事情没有太多区别。
记者:那一般是排名多少的学校跟你们合作?
工作人员:也都是50名之外的学校,但如果说是前100的学校很多也都不是正规的学院了,比如说继续教育学院、二级学院这样的。
记者:根据国家法律规定,合法的自费留学中介服务机构,需要获得国家教育部颁发的资格认证书,才能提供留学中介服务。记者登录教育部涉外监管信息网查阅,武汉地区仅11家具备资质,但记者在走访中发现,实际开办的留学中介机构远远大于这个数字。
和国外的非正规院校合作,抽取佣金,是一些“黑中介”常用的手法。一位在留学中介机构工作的业内人士透露,中介会推荐一些和自己有利益关系的大学给学生,尤其是那些成绩一般,但又想去美国读书而不在乎大学排名的人。但这里面有很多陷阱。
业内人士:比如说入学很容易啊,或者降低要求说没有语言成绩也可以啊,而且很快。有几种情况,一种是学生在国内的成绩很差,家长在国内也管不好,没有任何的基础就出去了,再有就是高三毕业没考上,临时想要出去的,所以遇到一个人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能够很快的走,特别是这种家长要求很急。说这个学校特别适合您的孩子啊,太好的学校读不出来的。
即便是有资质的留学中介服务机构,违规操作的现象也非常普遍。北京新东方前途出国咨询有限公司便是其中之一。今天记者来到其武汉分公司,以家人赴美读本科的名义进行咨询,在得知记者家人高中成绩并不理想时,咨询人员给记者出主意。
咨询人员:到时候开成绩单的时候,就我们目前来做申请的来看,这块不是特别大的问题。我们国内高中的成绩单基本上都是跟校方的老师打好沟通,我接下来要准备出国,在教师推荐信和成绩单这一块是需要学校帮我提供的,那么在申请的时候,您自己把成绩单准备好,拿去给校方老师签字盖章,操作流程是这样的。
咨询人员告诉记者,成绩最好填85到90分之间,这样看起来真实可信。在采访中,几乎所有的留学中介机构都表示会进行这样的操作。
而在吉林延吉市,作为对外交流的窗口城市,有非常多的中介扎根此处,一些中介看起来非常优惠的条件的确是吸引着有着留学需求的学生。
中介公司:去日本上大学就没有什么考试,我们推荐就行,最容易。花钱少的还是去日本,并且你能留在日本,可以在日本就业,完了愿意回来就派回来,开日本的工资,日本基本上能百分之百批。
记者:日本大概多少钱一年?
中介公司:合人民币不到4万。
中介公司:你一个月打工能挣1万多块钱,所以供自己是很容易的。
记者:那是什么样的大学?主要是什么专业?我都可以自己选吗?
中介公司:都是你自己选,你愿意上什么专业上什么专业,你就喜欢什么就上什么就行,自己选就是了,完了这边的学校给你出手续。
记者:那毕业之后是什么样的学历呀?
中介公司:毕业之后你就留在日本,日本公司聘用你,你要是愿意回中国工作,他们就派你回来,给你开日本工资,另外我们接机、住宿,都给你安排好,包括打工都给你管。
在调查中,一些中介机构为了迎合学生和家长想去名校就读的愿望,将一些 “野鸡大学”包装成所谓的名校。一些中介更是快下海口,可以帮忙办理不通过考试进国外的社区大学,就可以留学的业务。
人们之所以劳财伤神进入受人诟病的野鸡大学,扮演牵桥搭线角色的留学黑中介“功不可没”。记者调查了解到,除了凭着一张巧嘴收取高额费用,把学生骗入野鸡大学外,一些留学黑中介还夸下海口,只用交钱,不出国门就能在海外镀层金。
郑州某留学中介工作人员:要去国外,也有一些项目,他只要个文凭。国外的文凭,是在国内比如说类似于周末去上一两节课,如果学校在国内有分校啊什么的。我根据她可以接受的方式然后去找相符合的项目。
工作人员还承诺,学员不用去上课,拿毕业证的时间也可灵活变化,学费从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对于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的外国文凭,工作人员坦承,学校的水分自然不小,野鸡大学更是推出这种项目的常客。但“海龟”光环的诱惑下,不少人都甘心被骗。
中介工作人员:不用考试,不用学英语,不用去上课,只用交钱,最后发个文凭。一般都是小国家,像这种只是拿文凭不真正上课的都是欧亚国家,日本韩国泰国,欧洲的。
除了把学生忽悠去不正规大学外,信誓旦旦能帮学生搞定一切出国留学申请材料,也是留学黑中介惯用的伎俩。郑州某大学大四学生小董告诉记者,去年她在申请出国时材料不够,心急之下听信不良中介的说辞,伪造了一份成绩单,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但出国的愿望还是打了水漂,白白耽误了一年时间。
小董:当时我是想申请好一点的学校,成绩也没达到要求,他们说可以帮我弄,然后前后花了两万吧,弄个成绩单,到最后还是没通过。
采访中记者发现,像小董这样受骗的学生不在少数。
在安徽,出国留学成为越来越多市民给孩子的选择,记者采访中了解到,虽然到国外就读中学的小留学生人数有增加趋势,但目前留学主流人群是高中生。高中生目前出国主要有几种途径:一是通过高中出国班,二是家长自己直接申请国外高校,另外就是通过留学中介机构办理留学。
教育界人士介绍,一般来说不小心掉进野鸡大学陷井往往出现在第三种途径,通过留学中介机构办理。
记者电话咨询一家办理留学业务的中介机构,留学顾问介绍,现在一般选择去美国、英国和澳洲的比较多,每年的费用25万左右。
中介机构人员:英美澳加这四个主流国家都还不错,美国2014年一年是25万,四年是100万。去英国读一年预科,加三年的本科基本上也是四年时间,英国的费用基本上也在25万左右一年。澳洲也是一样,澳洲这边学习压力会小一些,而且语言不是很高也可以直接过去。
采访中中介表示,出现野鸡大学文凭,应该主动大于被动,不排除极个别学生留学就是为了混一个名头和文凭。
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一些媒体曾经披露留学中介的收入主要有两部分:一是学生交的中介费,二是来自外国大学的佣金回扣。所以,受利益驱使,不少黑中介会把学生推荐到“野鸡大学”,回国后这些学校的学历都得不到承认。
中国与全球化研究中心称,据目前的调查,报考国外“野鸡大学”的主要有三种人,第一种是不知情受骗型,被非法中介机构误导;第二种是无法完成学业型,买张“野鸡大学”的文凭以便向父母交代;第三种则是“主动”受骗型,由于升职晋级的需要,主动花钱购买“野鸡大学”的文凭。中国与全球化研究中心引用了美国大学统计的数据称,美国野鸡大学每年授予的学位证书,95%给了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