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农具、牛耕的普遍使用和农业的发展汉初至文、景的六十多年内,社会经济逐渐由凋敝状态中恢复过来并且走向发展,到武帝时,便出现了一种繁荣富庶、国库充足的景象。据司马迁说,当时太仓和城乡仓库粮食丰积,陈陈相因,以至于腐败不可食;府库货财充斥,钱串都朽断了。
西汉初年,铁制农具已推广到中原以外的很多地区。武帝时冶铁制器归国家垄断,铁农具的传播更为迅速。不但在中原地区,而且在今辽宁、甘肃、湖南、四川等省以及更远的一些地方,都有西汉的铲、锄、镰、铧等铁制农具出土。出土铁犁铧数量很多,宽窄大小不一。这是各地区因地制宜地发展犁耕技术的结果。最大的铧宽达四十二厘米,这也许是为开沟作渠等农事需要而铸造的农具。
汉代兼用马耕和牛耕,但主要靠用牛。从考古所获西汉牛犁模型、牛耕壁画和犁铧实物等看来,西汉普遍使用所谓二牛抬杠的犁耕法。《汉书·食货志》中所说的二牛三人的耦犁,也是二牛抬杠。由于扶犁人使用牛辔穿牛鼻导引耕牛,省去了牵牛的人力,出现了二牛一人的犁耕法,这是犁耕法的重大进步。西汉末年,又出现了一牛一人的犁耕法,可能是用于熟地的耕作。武帝以后,随着大规模徙民边陲,进行屯田,牛耕技术传到西北。为了保护耕畜,秦汉法律都规定,偷盗马和牛,要加重惩罚。与犁耕技术传播的同时,播种用的耧犁也开始使用,西汉晚期,耧犁已传到辽阳一带,辽阳的汉末村落遗址和北京清河汉代遗址中,都发现铁制耧足。 武帝时由于大规模战争的消耗,耕马、耕牛严重不足,价格昂贵,北方一度出现以人挽犁的现象。江南大部分地区仍处于伐木燔莱,火耕水耨的阶段,同北方的农业生产水平相差很远。
西汉时期,水利事业很发达。如龙首渠、六辅渠、灵轵渠、成国渠等溉田都很多。龙首渠在洛水旁,由于渠岸易崩,它的某些段凿成若干深井,井与井间有水流通,叫做井渠。这种修渠方法,在沙土地带特别有用。京畿以外,关东地区也兴修了一些水利。如汉初羹颉侯刘信在舒(今安徽庐江西南)修造七门三堰,灌溉田亩。文帝时文翁在蜀郡穿湔江以灌溉繁县土地。武帝时,朔方、西河、河西、酒泉等郡引黄河及川谷之水,汝南、九江等郡引淮水,东海郡引钜定泽,泰山郡引汶水,都穿渠溉田各万余顷。其他各种小的水利工程,更是举不胜举。南阳太守召信臣调查郡中水泉,开沟渎,起堤闸,溉田至三万顷。西汉时中原种植水稻,主要就是依靠这种水利灌溉。至于凿井灌溉,北方到处都有,甚至居延边地,也凿井开渠,进行屯垦。西汉时期最重要的水利工程,是治理黄河。文帝十二年(前168),黄河在酸枣(今河南延津西南)决口;武帝元光三年(前132),黄河又自瓠子(今河南濮阳附近)经巨野泽南流,灌入淮泗,泛滥达十六郡。元封二年(前109),武帝发卒数万人堵塞决口。武帝曾巡视工地,并命随从官员自将军以下,都负薪填决河。经过这次修治,黄河才流归故道,八十年中未成大灾。
铁农具、牛耕的普遍使用,水利的发达,农业技术的进步,使西汉时的农业生产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昭帝、宣帝以后,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全国经济发展更为显著。据西汉末年的统计,当时全国有户一千二百二十多万,口五千九百五十多万(据郡国人口数核算,实得口五千七百四十余万);全国垦田数达到八百二十七万多顷。这就是西汉农业发展规模的一个约略的说明。
手工业的发展 在西汉的手工业中,冶铁业占有重要地位。西汉冶铁技术比战国时有了重大的发展。西汉后期,吏卒徒开山采铜铁,每年用人十万以上,规模是很大的。汉代东至东海,西至陇西,北至辽东,南至犍为,包括某些诸侯王国在内,都有铁官,这些大体上就是汉武帝以后冶铁制器的基地。山东、河南等省都发现冶铁遗址,其中河南巩县、郑州的冶铁遗址规模最大。包括矿坑、工场以及从开采矿石到制出成品的全部生产设备。巩县铁生沟遗址发现了矿石加工场所,发现炼炉、熔炉、煅炉共二十座。郑州古荥遗址的炼铁炉,是现知汉代炼铁炉中最大的,其中一座,估计日产生铁可达一吨。古荥遗址资料表明,当时生铁冶炼和加工工艺有较大的进步。遗址中炼铁的燃料,除木材外,还有原煤和煤饼,这是现在所知的中国历史上最早用煤的遗存。淬火法已开始应用,这大大提高了铁器的坚韧和锋利程度。出土铁器,有农具,也有工具,出土的地点非常多。汉初的铁兵器,各地常有发现;武帝以后,铁兵器更多,替代了铜兵器所居的主要地位。西汉中期以后,铁制的日用器皿也逐渐增多。
西汉的采铜和铜器手工业也很发达。铜主要产在江南的丹阳郡和西南的蜀、越雟、益州等郡。汉初准许私人仿铸货币,所以铸钱场所分布在一些郡国中。武帝时铸币权集中到中央,在上林苑三官铸钱。西汉货币发现极多,铸币用的铜料、铸范以及铸所遗址也有发现。铜器制造主要属少府和蜀、广汉等郡工官,也有很多出于私人作坊。由于铁器漆器的兴起,铜器在汉代已失去了昔日的独特地位,但皇室、诸王和大官僚仍然喜爱精美的铜制器皿。铜制器皿的生产规模颇大。铜镜、铜灯、铜熏炉等物,近年常有出土,最多的是铜镜,是日用必需品。
丝织业是西汉的重要手工业之一,是北方居民的家庭副业。临淄(今山东临淄)和襄邑(今河南睢县)设有规模庞大的官营丝织作坊,产品供皇室使用。元帝时,临淄三服官作工各数千人,“一岁费数巨万”。长安的东西织室规模也很大,每年花费各在五千万钱以上。织缣帛一般用比较简单的所谓腰机。高级丝织品已采用提花织造,但工艺复杂,产量有限。巨鹿陈宝光妻的绫机用一百二十镊,能织成各式各样花纹的绫锦,六十日始能织成一匹,匹值万钱。长沙马王堆西汉墓中,出土大量丝织物,包括完整的服装和其他杂品。丝织物有绢、缣、绮、锦、纱、罗等种类,花纹色泽丰富多彩。对这些丝织物的科学研究,证明西汉人民在植桑育蚕、缫丝纺纱、织造印染方面,都取得了重大的成就。西汉的丝织物通过馈赠、互市或贩卖,大批输往边陲各地,远至中亚各国和大秦。
此外,煮盐(包括海盐、池盐、井盐)、酿造等业,在西汉时都是重要的手工业行业,生产规模和技术都超过前代。
汉代人民衣着所需的织物,就全国总产量而言,大部分出自男耕女织的家庭手工业,其中,北方农村以丝为主,南方农村以麻为主。家庭手工业品主要供农户自用,多余的在市场出卖。至于官府手工业品,除盐、铁等在武帝以后由官府垄断者外,一般说来质量虽精,数量并不多,在全国总产品中不占很大的比重。 在上述各种手工业中,官营作坊的劳动者主要是吏、卒、刑徒、官奴婢和少数佣工;私营作坊主要是僮仆、佣工,其中很多来自逃亡农民。
商业的发展 随着农业、手工业的发展,商业也繁荣起来了。据《史记》记载,西汉时期全国已形成了若干经济区域,每个区域都有大的都会。关中区域膏壤千里,最为富饶。
首都长安户八万余,口二十四万六千,是全国最繁华最富庶的城市。长安城周围六十五里(据实测,周长二万五千七百米,合当时六十二里强),有十二门、八街、九陌、九市、一百六十闾里,它的布局,基本上已为考古发掘所证实。长安城的每个城门都有三个宽达六米的门道,以三条并列的道路通向城中,城市街陌也是三道并列。长安城的中部和南部是宫殿和官署。西北隅的东西九市,是长安城内的商业和手工业区,与居民闾里邻近。考古发掘所显示的长安城内这种政治区和经济区的布局,与《周礼·考工记》所说“面朝背市”的都市建筑制度符合。长安市上除有本地和附近的各种物产包括官府手工业的产品出售以外,还有从全国各地运来的货物出售。
洛阳、邯郸、临淄、宛、成都(当时合称五都)、番禺等城市,是全国主要的都会。蓟、阳翟、寿春、江陵、吴等,也都是一方的都会。全国各地区、各都会之间,有大道相联。在这些大道上,驿传罗布,车马杂沓,货物转输,络绎相属。江南多水,船是比车更重要的交通工具。吴王濞所造航行于长江的船只,一船所载相当于北方数十辆车。今广州、长沙等地的汉墓中,发现有木车、木船和陶船的模型,从模型看来,当时的船有锚、舵,结构坚固,可载重致远。广州曾发现汉代造船遗址。
出现在通都大邑里的商品,有牲畜、毛皮、谷物、果菜、酱醋、水产、帛絮、染料、木材、木器、铜铁器等类。奴隶被当作一种商品,在市场上出卖。高利贷也成为一种重要行业,它的盛行,是促使农民破产的原因之一。大高利贷者被称为子钱家,列侯封君都向他们告贷。
西汉中期以后,对外贸易发达起来。自河西走廊经塔里木盆地南北边缘通向中亚、西亚以及更远地区的道路,已经畅通。沿着这条道路,运入各种毛织物和其他奢侈品,运出大宗丝织品。西方人称这条道路为“丝绸之路”。海上贸易的重要港口是番禺(今广东广州)。近年来广州、贵县、长沙等地,经常发现玻璃、琥珀、玛瑙等物,其中一部分是从海外运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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