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逝,不经意间又走到了冬季。而冬季在所有的季节里是为我所最不待见的,因为它的阴冷时常让人无法消受,更况且生命早已习惯了秋天的暖阳和惬意。是的,在一年四季里,我最喜欢的季节莫过于秋天,别的不说,单单就看到的绿肥红瘦而言,就足以让思绪飞舞起来。而南方的冬天,既缺少了北方那银装素裹的大气,又少了万里雪飘的粗犷豪迈,所以,面对整个冬季,我的生命诸如众多的昆虫一样,蛰伏在墙的一角或者窗栏底下,听听那天空里时不时飘落的冷雨。
记得我曾经在一篇文字里说过,我喜欢雨,不管是春天里淅淅沥沥的春雨,还是夏天里突如其来的让人措不及防的阵雨,抑或是如清照笔下的婉约词一样使人不销魂的缠绵秋雨,还是冷若冰霜的冬雨,我都喜欢。因为在我看来,雨,不管它属于什么季节,都是上帝赐予大地的甘霖,枯萎的生命通过它得以鲜活,即所谓的枯木逢春。所以,雨在我心里,就是江河、天使或者是精灵。当然,雨作为季节的精灵,不能用情太过,太过了未免遭人怨、使人烦。所以适可而止,方为喜人。正如人的情感一样,不能到处留情,到处留情,那情就失去了珍贵、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听听那冷雨,在冬季。由于我生在南方长在南方的原因,故不曾领略北方那漫天飞舞雪花飘的景象,还有什么山舞银蛇、原驰蜡象让人遐思飞扬的意象空间,我所能接触到更多的是冬季里那冷人寒彻肌骨的冬雨。说起这冬雨在南方也可谓是南方的特产,正如北方时不时下起的大雪一样。是的,南方是湿润多雨的季节,就连冬季,那冷雨时不时会从天而降。这样听听那冷雨,自然而然成为南方人过冬的人文景观。
听听那冷雨,关键在于一个冷字,而冷往往使人理性、空旷、安静。生活中,我特别喜欢安静,而做到安静首要做到一个冷字。因为冷使生命清醒清晰,尤其面对生活、时时事事和浮躁的世界。在这一点上,鲁迅先生是文坛的楷模,更是我个人的偶像。想想先生当年所遇,正是中国最黑暗的岁月,有多少生命在这里滞留,在这里沉浮,唯独先生用冷眼旁观呼唤呐喊,救救孩子,阿Q正传、孔乙己和祥林嫂等文字应运而生,如果没有那冷,是绝对做不到心里那热!所以说,鲁迅先生外在的冷点燃了他内心的热,在这一冷一热之间,我似乎看到了或者触摸到他生命的脉络。先生是绍兴人,而会阴山上多的是冷言冷雨,所以才会人才辈出,所以才会有苦庵斋主人悠闲的乌篷船和野荠菜这样隽永的小品文。
听听那冷雨,是我对冬天唯一可以接受并且可眷恋的理由。即便是再冷风刺骨,再让人缩头缩尾,亦即便是再寒蝉凄切对长亭晚,这也是无奈中选择的选择。是的,我不得不说,生命在很多时候,在生活里看似有诸多的选择,其实现实却总是逼得你没有选择。那是环境和自然所决定的。比如面对时下的冬天和冬天里突如其来的冷雨,只能默默地接受,正如北方的居民一样,面对飘雪生炕取暖一样。当然如果你的生命足够坚强能抵挡彻骨的寒意,自然可以出去赏玩一番雪景下的大千世界。而生在南方的我可惜没有这样的遭遇了,倒是冷风冷雨伴窗扉才是家常便饭。
或许是习惯的使然,听听那冷雨不觉中早已成为我生命里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线。记得去年的晚些时候,刚刚晚饭过后,天空里飘起了冷雨,雨打在窗棂上,发出的清脆声音如李斯特手下的琴音,飞扬而飘逸、灵动而深远。当时我就觉得应该出去走走看看,无论是对岸的田野、还是远处的芦絮或者是伫立在冷雨中的梧桐,抑或是荷塘里的残荷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喜悦,可惜除却了荒芜剩下的只是一人的清唱和生命的独舞。冷雨中,我想起了李义山、想起了站在海边观沧海的曹孟德还有夜游赤壁的苏子,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对冬天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