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分哪!整个初一级就我们最低了。” “不对,是整个女生宿舍。”
今日5月5日,B303宿舍达历史最低:50分。扣除纪律(昨晚说话)30,扣除卫生:没倒垃圾10分,牙刷牙膏没摆好10分。而一旁的布告栏上“凡是分数低于90分的宿舍,取消午休一天。”几位舍友见了,知道今日睡不成觉了,而我心里想的,当然也有对睡不成觉的惋惜,更有对舍友们没搞好卫生和纪律不好的埋怨。
中午,没有太阳,院子里,站了许多人。其他人或驼背塌肩,或扭来扭去,与我无关,我站得笔直,想把自己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教官来了,她一个一个的宿舍去教训,而我仿若无闻,也不去看,目光却只紧紧地盯着对面铁皮墙上的一个破洞上。最后到我们了,教官先让我们做50个上下蹲,我神情冷漠地做了50个,然后目光平静地看着教官,因为我昨晚只是制止他们讲话,再说我也不是今日的值日生,我问心无愧——可是我们是一个整体啊!一个小声音在我心里说。
教官这次除了说我们冥顽不灵之外,还撤了罗梦语舍长的职,现任社长呢?是教官。教官是用一种冷漠的,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而沉重的声音平淡叙说着我们的罪行,她的处理等等,甚至,很慵懒。但是,语气中包含的失望,实在是不难听出的……其他宿舍都走了,我们还在站着,除了一个初三的大姐姐跟我们一样还没走。我盯着那处破洞,听着教官对那位姐姐的驯化,我不禁动容了——她们都说新教官凶且粗鲁,但是,教官也有温柔的一面,教官对我们真的是很好很好……我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很难受。
教官让那个姐姐走了,用严厉但又冷漠的语气说:“我让你们罚站,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傻站的!而是让你们好好反省的!”然后教官走到我面前,问我:“你有没有讲话?”我知道她在问我我昨晚有没有讲话,我的确有,但我是叫她们不要吵,我快速而简洁地做了回答:“有。” “有呀?哼哼!”她冷笑两声,眼底的那抹寒光和失望深深刺痛了我。我没有对她解释,我对自己说:“我不在意,我无所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但是她慢慢走远,不见了。我的眼泪迅速溢满眼眶,我对自己说“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我更不会哭,更不会流泪,我不会……”但是,很快地,两行泪水瞬间落了下来。
我急忙扭头,不让舍友看见。泪,有些冰冷,风很大,猎猎地吹起我的校服。“我真的不在意吗?她又不是我亲人?我也没有做错?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我要流泪?为什我这么脆弱?这么在意呢?”我极力转头背对舍友们,不能——不能让她们看见!我望着远处雾蒙蒙的群山,还有建筑物,还有树……世界似乎静寂了,但还有风声,鸟声 ,舍友们的窃窃私语声 。我的心很沉重,我觉得世界灰暗了,仿佛这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是不够坚强,何时何刻,我那么在意她对我的评价?我又是为什么而流泪呢?泪,静静流淌,悲伤,似乎决堤的江河,冲击着我的内心。
不,我不能再想了!否则泪就会止不住……但我还是想了很多很多,一行泪瞬间滑落,但悲伤并不减少,反而增加了。我站在,笔直地站着,似乎成为钉子了。但我的脚并不痛,我似乎失了感觉,被无限的悲伤团团包围……不行!我不能哭!不,你错了,哭也是一种排泄悲伤的方法,你哭了,说明你知错了,悔改了,这是好事。哭也不代表你不坚强,风会替你擦干眼泪的,擦干眼泪后,还得坚强的活。
体内有声音在说话。是的 ,擦干眼泪,还得坚强的活。
寂静的院子里,风依然呼呼地吹,正午的太阳露出些来了,罚站中的人,希望我们,罚站后,深刻反省后,懂得改过……
【作者:流过泪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