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中的散文》有智利女诗人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的《母亲的诗》。读来好美,让人相信做母亲是最美好的事。
但实际上,诗人自己却是一个不曾做过母亲的人。
相当震惊。
母亲的诗—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智利)
·被吻
我被吻之后成了另一个人:由于同我脉搏合拍的脉搏,以及从我气息里察觉的气息,我成了另一个人。如今我的腹部象我的心一般崇高……
我甚至发现我的呼吸中有一丝花香:这都是因为那个象草叶上的露珠一样轻柔地躺在我身体里的小东西的缘故!
·他会是什么模样?
他会是什么模样?我久久地凝视玫瑰的花瓣,欢愉地抚摸它们:我希望它的小脸蛋象花瓣一般娇艳。我在盘缠交错的黑莓丛中玩耍,因为我希望他的头发也长得这么乌黑卷曲。不过,假如他的皮肤象陶工喜欢的黏土那般黑红,假如他的头发象我的生活那般平直,我也不在乎。
我远眺山谷,雾气笼罩那里的时候,我把雾想象成女孩的侧影,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因为也可能是女孩。
但是最要紧的是,我希望他看人的眼神跟那个人一样甜美,声音跟那个人对我说话一样微微颤抖,因为我希望在他身上寄托我对那个吻我的人的爱情。
·智慧
我现在明白,二十年来我为什么沐浴阳光,在田野上采摘花卉。在那些旖旎的日子里,我常常自问:和煦阳光,如茵芳草,大自然这些美妙的恩赐有什么意义?
像照射一串发青的葡萄那样,阳光照射了我,让我奉献出甜蜜。我身体深处的小东西正靠我的血管在点滴酝酿,他就是我的美酒。
我为他祈祷,让上帝的名字贯穿我全体的泥土,他也将由这泥土组成。当我激动地读一首诗时,美的感觉把我燃烧得炽热,这也是为了他,因为我希望他从我身上得到永不熄灭的热情。
·甜蜜
我怀着的孩子在熟睡,我脚步悄悄。我怀了这个神秘的东西以来,整个心情是虔诚的。
我的声音轻柔,仿佛加上了爱的弱音器,因为我怕惊醒他。
如今我的眼光在人们的脸上寻找内心的痛苦,以便别人看到并了解我脸色苍白的原因。
我小心翼翼的拨动安巢的草丛。我轻手轻脚地走在田野上。我相信树木也有熟睡的孩子,所以低着头在守护着他们。
·姐妹
今天我看见一个女人在干活。她的腰和我一样因爱情而充实,她弯着腰在地里干活。
我抚摸她的背,带她一起回家。她将从我的杯子里喝稠厚的奶浆,分享我回廊下的凉爽,她也因爱情而孕育。
如果我的乳汁不够慷慨,我的孩子可以把嘴唇凑上她丰满的乳房。
·祈求
但是不会的!上帝既然让我腰围宽大,怎么会使我的乳房枯竭?我觉得胸脯在增长,像池塘里的水无声无息地在涌冒。她丰满的轮廓在我腹部投下了影子,仿佛向它作出许诺。
如果我的乳房不能湿润,山谷里还有谁比我更贫困?
妇女们晚上把杯子放在户外承接露水,我把胸脯袒露在上帝面前:我给上帝起了个新名字:我管他叫充实者,我祈求他赐给生命的琼浆。我的饥渴的孩子会来寻求。
·敏感
我不再在草地上游戏,我怕同姑娘们玩秋千。我仿佛是树上挂果的枝条。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