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阳县位于湖南省西部，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滕代远的故乡，37万人口，是个典型的农业大县，属于国家级贫困县。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因当时总书记胡耀邦考察称赞该县桔子脆甜，那里便成了全国闻名的冰糖橙桔子生产基地，全县23个乡（公务员考试 m.liuxue86.com/gongwuyuan/）种植面积21.8万亩，现桔子已到盛产期，年产量保持在30万吨左右，年收入4.5亿元左右，是麻阳农民主要农副产品和经济收入。
姑父给算了一笔帐
近几日，我姑父、弟弟等好几个亲戚给我打来电话，问能否帮忙销售一点桔子。他们说今年桔子丰收了，但外地收客很少，即使来了几个，出的价格也很低，还不到去年的一半。临近年关，桔子都还堆放在路边临时棚子里;如果一旦气温下降，桔子就有冻烂的危险。他们心急如焚。
说实话，我是一个小公务员，手中没有权力，关系不多，帮不了什么忙，心里只有暗暗为他们着急。元旦放假，我趁着手头没事，驾车去老家看了看。途经许多桔子产区，沿路边竖立的一排排棚子里堆满了黄橙橙的桔子;有些地方桔子甚至露天放在那里，被下着的小雨淋湿了;若不及时处理，桔子很快就会烂掉。往年这时候，沿途会停满各种外地牌照的大型货运车，但今年只有稀疏几辆。看到这里，我心里凄凉。
经过两个多小时路程，车终于跑到了四姑父所在的村，还没到家，我就在村路边的一个桔子棚里碰到了姑父与姑妈，我立即下车一把抱住他俩。我姑父姑妈今年68岁了，比前几年明显苍老了，头发也都白了，皱纹爬满了额头。我对姑父姑妈说：你们年龄大了，让子女们多搞点体力活，不能太劳累。姑父对我说：农村老年人没办法，不搞劳动，土地就只有荒废;他说两个表弟都在外打工，家里的农活都要靠他。唉，现在农村都这种状况，搞农业只剩下些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
尔后就谈到今年桔子，姑父给算了一笔帐：今年采摘冰糖橙35000多斤、纽格尔15000多斤、碰柑12000多斤，虽说产量比2011年增产20%左右，但价钱掉得太多，一些外地收客给冰糖橙、纽格尔、碰柑每公斤分别报价不到1.3元、2元和1元;若按这个价全部卖出，今年总收入仅43000余元，除了农药、化肥、雇工开支外，能有10000元纯收入就谢天谢地了。而去年产量虽然少些，但去年价钱好，冰糖橙、纽格尔、碰柑每公斤分别卖到3元、4元和2元，总收入得了75000多元，减除各项开支，纯收入得43000多元。姑父接着对我说，今年很少有外地收客上门，桔子不一定能卖出，收入还只能算是“水中之月”。
每隔几年一次的滞销
但桔子每隔几年就要出现一次滞销现象，2008年因冰灾长达一月余，外地客商无法调运，大量桔子滞销在家，腐烂倒掉了不少;因人工成本高，一些地方桔子干脆不摘，任其烂在树上。滞销成了农民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今年又出现严重滞销。2011年全县桔子大面积丰收，增产32%，全县总产量达37万吨。据麻阳柑桔产业化办公室王女士介绍，到目前全县销售不到三分之一，仍有26-28万吨积压在农民家里或堆放在山上、路边临时搭建的棚子里。笔者到该县绿溪口乡羊古脑村、陶伊村、兰里乡锦江村调查，沿路的棚里堆满了黄灿灿的桔子，也看到几处露天堆放的桔子，被小雨淋湿了。兰里乡锦江村一段姓村民对笔者说，他家今年各种桔子共有4万多公斤，往年这时候卖完了，现在一点都没卖掉，也没有外商前来定货，心里急死了。他说：若近期不能卖掉，气温降到零度左右、下一场大雪，许多农民的桔子就会冻烂。笔者到该县绿溪口乡火马坳村、兰里乡道通村调查时，看到有些地方的桔子尚未采摘，问一莫姓和郑姓桔农，他们说：因价格低，人工采摘成本高，一些交通不便地方的桔子不想摘了，因为采摘的成本比卖出的价格还要高，任其烂在树上了。
今年农民的桔子为何滞销?该县人民政府经调室张先生、柑桔产业化办公室王女士如是说：一是麻阳柑桔获得大丰收，总产量增加6-7万吨;而今年湖南省柑桔普遍丰收，外地客商就近到交通方便的地方调销去了。二是今年柴油紧张和涨价，一些外地客商跑运输受到影响，也不愿跑长途调运。三是整个经济疲软，市场销路不畅，做调运生意的客商利润不高，一些客商转行做其他生意了。
几亿斤桔子的命运
笔者在岩门镇大路坳村与张家界客商攀谈，我说今年农民桔子收购价太低，农民太可怜，你们不能提高点收购价?他说：老弟，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希望桔子收购价越高越好，桔子收购价越高，市场销售价也会更高;去年收购一车货20吨可纯赚2、3万元，今年只能赚几千元，原因是市场销路不好，太累还赚不了多少钱。听到老板如是说，我无话可说了，经济大环境使然，商人与农民哪有能力扭转?四是前期收购价格太低，农民惜售，也是导致滞销的一个原因。
去年冰糖橙、碰柑、纽格尔三种桔子的收购均价每公斤分别为2元、1.5元、3元，今年一些客商收购报价三种桔子每公斤分别只有1.2元、1元、2元，一些桔农觉得价格太低，不愿意卖，想等一等市场行情上涨再卖。绿溪口乡岩谷坪村书记郎先生对笔者说，很多农民尝到了去年价格高的甜头，对市场行情和今年桔子丰收的信息把握不准，丧失了前期销售的好机会，没想到收购价格一路下滑，直到今天很少有外地客商上门调运了。他接着说：麻阳每年产几亿斤桔子，外销是主要出路，外销渠道不畅，农民桔子就只有烂掉。
按照目前这种销售现状，桔农即使把所有积压在家的桔子全部卖掉，也要比2010年减少收入2亿元;如果一时不能销掉，有很多就会烂掉，农民的损失就会更大，笔者所到之处，农民脸上写满忧愁，因为没有销路，只有唉声叹气。让人感到欣慰的是麻阳县委、县人民政府给全县桔农送出了政策温意：召开了柑桔销售专题会议，下文制定了三条鼓励销售措施：
一是对销售柑桔经销大户和企业，信用社优先安排低息信用贷款，县财政给予50%贴息;涉及柑桔的检疫、环卫等费用一律免收;销售25万公斤以上的个人（公务员考试 m.liuxue86.com/gongwuyuan/），县财政给予1万元奖励，每增加25万公斤增加奖励1万元;代办销售250万公斤的，县财政给予1万元奖励，每增加50万公斤增加奖金5千元。
二是督促县商务部门合理安排加油站，保障柑桔外销运输用油;对已装柑桔的外销车辆由加油站开辟绿色加油通道，确保用油需要。
三是规定县公安、城管、工商、物价、商务、农业等有关部门认真履职，为柑桔销售提供优质服务和优良环境，对扰乱柑桔销售秩序的，依法严惩。但愿这些措施能帮助农民度过这场桔子销售“严冬”，使农民的心不再“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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