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生活:南加州的冬雨

2011-08-12 22:03:26 何丽君 美国生活

这是我在南加州的第一个冬日,从夏天开始,我就期待着日日荫凉的到来,因为加州的夏日太晒了,仿佛是一对陷入热恋的爱人,爱得炙烈,却容易伤人。我从夏期待着秋,又从秋期待着冬,问过朋友“这里的冬日天气如何?”朋友答我:“这里不冷,穿一条秋裤就可以过冬了。”一种说不出口的期待,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只是就这样期待着。

过了感恩节后的一天早晨,我准备送孩子们上学,打开门发现太阳居然没有出来,让我既惊又喜,喜的是总算可以轻松地漫步街头,惊的是那天午夜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直到第二天早晨仍未停。

学校的寒假开始,孩子们不用上学,我也不得闲了。忙完早饭,又忙着打理房间、洗衣服,结束后才偷得一些闲。我在窗前坐下,用手轻轻地打开窗帘。

就在那个时刻,我竟怔在窗前,窗外雨中的院落宛如是一幅画,温柔的光线、清新的画面、凝重的颜色。 雨还继续下着,从天空落下,落在我期待已久的心田里,心也像院落一样被雨水滋润。

我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院落,享受心静如水的感觉。望着屋檐下形成的小水洼,雨滴落在上面,激起层层涟漪,快速地向外展开,我的情绪也这般被搅动着,向记忆深处展开,直到触动记忆中的院落。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每当下雨的时候,我也这般静静地坐在窗前,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就是在那记忆的院落里,形成我挥之不去的、“雨”的概念。

雨呢,一定是有颜色的。就如南加州的冬雨,彷佛画笔上的墨,用绿轻轻地涂抹着院落中的草坪,用清新的棕色和温润的油绿涂点梧桐树干和叶,用鲜亮的红、黄、橙交叉彩绘挑高的枫树。

雨呢,一定是有声音的。落在树上,树高兴地笑了,落在小河里,小河也高兴地笑了,落在院落石砌的小路上,彷佛是我等待的人,他急促回家的脚步声。

我们居住的院落离山不远,那天的雨又下了一天一夜,雨停后,我发现夏日被晒得枯黄的近山开始变绿,远山则被一层洁白的雪覆盖着。

于是我问自己,“我长时间期待的是什么呢?”是一场雨,还是深埋已久、却被南加州冬雨搅动起的情绪。抑或是能从一场雨、一颗树、一片叶,这些生活中最微小的事去发现美、感受美。

在那个时刻,我就那样静静地坐在窗前,享受着南加州的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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