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姆斯特丹的街巷间穿行，有一个令我吃惊的发现，当地人喜欢选择自行车代步，也为游客提供自行车出游。我从旅游手册上得知，荷兰全国1600万人口，平均每人一辆自行车。骑车上班、购物、接送孩子是最日常的生活。
在荷兰行政中心海牙的细雨中，路过一家幼儿园，看见父母们推着自行车聚在一起等着接孩子。孩子出来后，往后座上一放，大人、孩子披着鲜艳的雨披乐呵呵地驶入雨中。在美丽的金湾运河边，一个荷兰小伙子用中文向我喊着“你好”，跟他聊两句，看他身边停着的自行车，告诉他中国是自行车大国，但这几年城市的不少人们开始买汽车了。小伙子只说了一个词：stupid(愚蠢)。我不赞成他草率的评论，问他：“荷兰人为什么喜欢自行车?”他沿河指点着说：“这里都是河，路太窄了。”我再问：“如果把路拓宽呢?”他睁大了眼睛反问：“这些水怎么办?水边的树怎么办?”
骑着自行车的荷兰人生活在美丽的国度里。阿姆斯特丹城里的100多条运河静静地流着，不见一片垃圾，随时可以沿河停下来小坐，享受小桥流水。沿水而筑的小楼密不透风地延展成一排墙的样子，很少新房子，有的已过百年，但没有一家挂出自家的衣物，一律是带花边的白窗纱、窗口摆盆花、阳台养盆栽，水漾倒影，一片民居如同童话剧的布景。
其实老天本不眷顾荷兰。它位于风吹雨灌的低地，而且历史上多次惨遭海水入侵，也曾为工业化发展付出过生态恶化的代价，天然林曾经被砍伐殆尽。为了今日鲜花盛开的家园，荷兰人在100年间采取了务实长远的科学态度及手段，没有急功近利地铺草坪、移大树，而是认真选择适合本国水土的物种，培育生物多样性的良性循环系统，不要求整齐划一，只求恢复天然。“向自然学习，做得越少越好”的口号，令今天的荷兰城乡举目皆是风景，也令荷兰发展成为全世界最大的郁金香及球茎花卉的出口国。
曾经在街上看到一个人单手扶把骑车，另一只手拎着一只巨大的空纸箱。我问身边的荷兰人：“他会用这只纸箱做什么?”他耸耸肩说：“可以做很多事。在我们的眼里，没有没用的东西，没有痛苦的生活。”
节俭，的确是荷兰人的习惯。节俭的习惯形成了朴素的风格，但这种朴素里散发出富裕、自尊、健康、优雅，令我这个出差路过的人如沐春风。
